2017.5.14
_这篇日记很颓丧的,如果你心情还不错我不建议你往下看,我们明天见。
以及并没有发生任何事,并没有发生任何好事或是任何坏事。这就是我憎恨情绪化的源头。
_我发现如果有个时间段我的心情特别不错,那我就基本丧失任何创造力。而丧失掌握这件事本身让我非常惶恐,那种空白甚至让我觉得平静是某种不值得拥有的东西——或者至少是不配被我拥有的东西。
我有非常要命的强迫倾向,既纠缠不休又百无一用。我每天坐在房间里都在想,出门走走,外面已经不下雪了,你也没有摔断腿,你出去走走能怎么样,能他妈的怎么样?
但我就是不能从房间里走出去,我就是出不去。我也很厌恶我自己这种折堕感,尽管为此找理由非常容易,任何理由都成立,我不舒服,我抑郁,天气不好,外面太冷或太热,暴雨雾霾沙尘暴,世界末日龙卷风——但我自己知道,这都是扯淡。我陷在一个恶性循环里,仅此而已,我既不能够被宽慰(宽慰只会加深我的罪恶感,而指责会让我更躁郁,这两样我都试过了,无解),也没有任何改变它的动力。
_前两天我在夜里一边读合和本一边喝酒,那书里写:
谁有祸患?谁有忧愁?谁有争斗?谁有哀叹(或译:怨言) ?谁无故受伤?谁眼目红赤?就是那流连饮酒、常去寻找调和酒的人。酒发红,在杯中闪烁,你不可观看,虽然下咽舒畅,终久是咬你如蛇,刺你如毒蛇。
我看过以后,深以为然,一口清空酒杯,然后换了另一种威士忌。
_我后来喝得有点亢奋,就去微信上乱写东西(烂举措)。我写:
“高兴日子过一天算一天,但其实有时候我觉得烂日子也挺好,上上下下下下上上,大概也算某种平衡。理智上我知道,过度需求相对透支,但某些存在主义问题直击后脑勺的时候,我还是只能说去他妈的,我靠去他妈的吧。
我现在就挺好。
止痛药是止痛药,病是病,两码事,但止痛药有止痛药的好处。止痛药都他妈是会上瘾的,但你能怎么办?事到临头,你能怎么办?”
紧接着我收到了很多慰问,这让我更难过了,因为我不但感觉到抑郁同时还觉得很愧疚,而据说愧疚具有非常糟糕的情感性价比,宛如一切情感里的降维打击,所以,看,恶性循环。
其中有个我爱了很多年的作家朋友对我说:年轻的时候心里有事,别人怎么开导也是没有用的,何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导人,就撑住就好了,身体不要垮。
我对她心怀感激。我对她说,我很好,不用担心我,我就是嚎两声,真的不用担心我。
我对她说,你是个温暖的人。
她真是如此,但我也已无话可说。因为她说得很对,没有用的。尽管我很爱她,但我依然坐在房间里一步都挪不动。就是这样,没有用的。
_我并不想让任何人担心我,我只是想一个人说说话。很多年前的我看过蔡康永很多年前写的一本书,书名叫《同情我可以亲我》,那时候我觉得这书名真是可爱,现在我觉得这个人何止可爱,能把一种流逝而虚无的境地说得这样黠慧,我就没有这样的本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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